1、幾天后，王妙和那幾個打了我的女生居然跪在校門口，痛哭流涕地向我道歉！ 不知道左戈對她們做了什么，居然會讓她們怕成這樣！搞到最后，還是我動了惻隱之心，安慰了半天才讓她們哭著離開。
2、 可是那天之后，左戈果然實(shí)現(xiàn)了他的諾言，再也不理我了！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別扭什么！既然所有誤會都解除了，我也記起了一切，我喜歡他，他喜歡我，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？如果覺得愧疚于我，那就好好地對我?。『煤玫?，用下半輩子的時間來補(bǔ)償我！現(xiàn)在是什么意思，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，讓我就這樣放棄這段感情，怎么可以？！ “喂，小布，你要去哪里？！”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，將我從悲痛中喚醒。
(資料圖)
3、 我眨眨眼睛，看向走在身邊的袁旦：“現(xiàn)在放學(xué)了，當(dāng)然是回家啦。
4、” “拜托，我當(dāng)然知道是要回家，可你現(xiàn)在走的不是回家的路??！”袁旦朝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。
5、 “啊？不是嗎？”我驚叫一聲，望望四周的樓房建筑，果然陌生得可以，“咦？這里是哪里？” 袁旦看我的眼神開始變得古怪。
6、 “我們，我們現(xiàn)在是要回家……可是……”我用力地拍了拍腦袋，希望自己能清醒一點(diǎn)，可怎么也想不起這里是哪，也怎么都想不起回家的路！ “小布，你怎么了？不是已經(jīng)恢復(fù)記憶了嗎！”袁旦憂心忡忡地看我，“這幾天，你不是忘記了寫作業(yè)、就是忘記了帶鑰匙，去上廁所也會迷路，有時候還會突然傻傻地問我你是誰？！是不是左戈的事情對你刺激太大，你才會這樣，喂——” 我的腦子忽然爆炸地疼痛，視野一片模糊，不斷地出現(xiàn)白色閃光！ 又是這樣！最近，為什么總是這樣…… 我抱住了疼痛的腦袋，慢慢地蹲身下去，腦子里的東西好像在瞬間被一只刷子刷白了，空茫茫的，只有空茫茫的白光。
7、 “小布小布，你怎么了！”耳邊響起袁旦焦急的聲音，“早就說過讓湛遠(yuǎn)送你回家，你偏偏不愿意。
8、怎么辦，要是你昏倒在這里的話，我……” “我沒事……”我甩了甩頭，等閃光和疼痛消失后才慢慢抬起頭來，朝她微笑，“真的沒事??！可能是感冒了才會這樣吧！” “可是……你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……” “哪有！”我一個蹦身跳起來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走吧，再不快一點(diǎn)待會遲到了老師會罰我們寫檢查！”拉了拉肩頭的書包帶，我正興致勃勃地朝前走，胳膊再次被抓住。
9、我回頭，看到袁旦蒼白的臉色，看我的眼神更是從未有過的怪異。
10、 “怎么了？” “小布……”她深吸了口氣，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，“你不要嚇我！我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放學(xué)了，正準(zhǔn)備回家啊！何況這條路既不是通往學(xué)校，也不是通往家里，怎么會……” 聞言，我唇邊的笑容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冰凍僵硬。
11、 “左戈，你知道嗎，從二樓掉下去你抱住我的那一刻，我真的以為自己遇見了天使。
12、” 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教學(xué)樓前的草坪上，嫩綠的草葉，草尖的露珠折射著淡白的光。
13、在草地上躺著兩個孩子。
14、女孩穿天藍(lán)色的水手連衣裙，粉紅的臉蛋，月牙般的笑眼。
15、她的笑容開得大大的，嘴角旁兩個梨窩隨著笑容凹了進(jìn)去。
16、微風(fēng)徐徐吹拂，空氣中彌漫出一股麥芽糖的清香氣息。
17、 “或許，是惡魔也不一定。
18、” 陽光跳躍在一張青春帥氣的臉上。
19、男孩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，臉部輪廓分明，線條深邃，下頜尖削，配上精致絕美的五官，真的漂亮如同天使。
20、 “咦？”十二歲的姚小布側(cè)臉過來，疑惑地看向同樣十二歲的左戈，“為什么？” 左戈雙手枕著后腦手，眼睛微瞇，望著天空聲音低沉地說道：“笨蛋！天使是大眾的，惡魔是專屬的……”他忽然住口，寒潭般的眼眸閃過一抹不意察覺的溫柔。
21、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身邊的姚小布立即坐直身子，眼睛亮亮地發(fā)著光，“你是我的專屬惡魔嗎？！” …… 背部抵著門，我雙手抱膝坐在門前，想著小時候的一幕幕，不自覺地傻笑出聲。
22、真的有好多好多快樂的記憶喔，好多好多，每一個記憶里都有左戈…… 這樣美好的記憶，如果有一天不再屬于我，被一把大鐵勺子狠狠地挖空掉了怎么辦？那些快樂的傷心的美好的所有所有的記憶，是不是都會消失不見！再也記不起來了呢…… 一滴眼淚毫無預(yù)警地滑下眼眶，我揮手大力一擦，緊接著下一滴就砸了下來，更多更多的眼淚砸下來，怎么擦都擦不掉。
23、 我克制著嗚咽，將臉埋在雙膝，想起下午去醫(yī)院做完檢查時醫(yī)生對我說的話—— “醫(yī)生，我到底怎么了？” “上次的頭部重?fù)簦瑢?dǎo)致你腦袋里留有血塊，壓迫了腦海馬。
24、” “腦海馬……？” “腦海馬是腦部的記憶中樞，當(dāng)腦海馬周遭的神經(jīng)紊亂，無法輸送往來大腦的訊息。
25、情況不太樂觀，如果血塊移位，很有可能會壓住中樞神經(jīng)，你會一直昏睡，要盡快動手術(shù)才行。
26、” “動手術(shù)……？！只要手術(shù)就會好起來嗎？” “嗯，不過只有50%的成功機(jī)率。
27、畢竟血塊在腦部，如果手術(shù)失敗，就會死……” “我能不動手術(shù)嗎？” “可以，不過建議你還是進(jìn)行手術(shù)，否則……” “謝謝，我再考慮一下。
28、” “喂——”忽然一聲慵懶疲憊的聲音躥進(jìn)耳朵，“你坐在我家門口干什么！” 是左戈！我終于等到了他！ 我飛快地將臉在膝蓋上蹭了蹭，將淚水蹭掉，這才擺出最大的微笑抬起頭：“左戈，我等你很久了……耶……” 聲音嘎然而止，微笑也凝結(jié)在唇邊，因?yàn)槲铱匆娏苏驹谧蟾晟砗蟮陌部煽?，此時她的右手正被左戈的左手緊緊地牽著，那么親密的姿勢。
29、 見我愣愣地盯著他們相牽的兩只手，安可可不自然地將手抽出，可是就在最后一根手指完全抽出左戈的手掌心時，他的手一緊，將她的手再度牢牢地包裹進(jìn)了掌心。
30、然后我看到他的表情，淡漠的、疏離的，甚至對我來說顯得那么殘忍。
31、 “讓開，你擋在這里我怎么開門！”他的視線始終沒有落在我的臉上，眉毛帥氣地蹩起，在走廊昏黃的燈光下，睫毛投出狹長漂亮的陰影。
32、 我呆滯了幾秒鐘，然后飛快地站起來，飛快地讓開。
33、 左戈掏出鑰匙開了門，牽著安可可的手走了進(jìn)去，我正要進(jìn)去，一只胳膊擋在門口，左戈高帥的身形懶懶地倚在門邊：“那天已經(jīng)把話說得夠清楚。
34、姚小布，我們沒有關(guān)系了。
35、” 我一愣，努力吞下喉嚨里的哽咽，微笑著說道：“那么你告訴我，為什么沒有關(guān)系了？” “我不適合你。
36、” “……” “我給不了你幸??BR> “什么樣的人才會適合我，什么樣的人才能給我幸福？”我努力維持著微笑，眼睛卻不爭氣地涌出一層水霧，“你不嘗試一下，怎么就知道你不行呢？” “很明顯，我的性格只會給你帶來傷害。
37、”他垂下視線，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眼眸里想要表達(dá)的情感，“走到今天，我已經(jīng)累了，再沒有心力接受下一次……” “沒有下一次了，我會很乖的！”我飛快地抓住了他的手，緊緊地抓住，“不要放開我，我會很乖，不再說分手，不再惹你生氣。
38、好不好，嗯？好不好？” “不是你，是我的問題！”他將手抽出，于是一瞬間，我的手心空落落的只?？諝庠诹鞲Z，“我不適合你。
39、”他將臉撇向室內(nèi)，再不肯看我，語氣里有滿滿的疲憊感。
40、 “你不可以為我做改變嗎？” “……” “左戈……我們走到今天，好不容易……你真的要放棄嗎……” 他默默地將臉側(cè)過來一點(diǎn)，室內(nèi)的燈光涌出門口，將他的側(cè)臉勾勒出一個憂傷的剪輯：“對不起，你走吧。
41、”他直起身子進(jìn)了房間，在我的面前緩慢而沉重地關(guān)上了門。
42、 “左戈！左戈——”我奮力捶著門，眼淚剛涌出來我就用力地吸了回去，“一個星期后，我要去一個地方，也許再也回不來！我就要走了，就算是最后一面，你都這個樣子嗎……” 眼淚終于禁不住地掉下來，我不再捶門，身體抵著門沿?zé)o力地滑落下去，嗚嗚地哭了。
43、 為什么老天對我總是那么殘忍呢。
44、給了我一樣幸福，就會迫不及待地又將那樣幸福收回，一丁點(diǎn)也不肯留。
45、就連可以幸福的回憶……都不留…… “喀嚓——” 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身邊響起門輕輕打開的聲音，一件溫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，左戈抓住了我的手：“回家！別再蹲在這里！”他的口氣很冷硬，抓著我手腕的手卻異常溫暖。
46、不知道哪里涌出來一股沖動，讓我飛快地站起來，撲進(jìn)了他的懷里。
47、 “你說，我要去的那個地方……”我抽噎著，緊緊地抱住他，“會不會也有這么溫暖的胸膛……” 左戈正在扳我手的動作停住。
48、 沉默了一會兒，他低沉說道：“會。
49、” “你說，那個地方會不會也有一個像你那么愛我的人呢……” “會。
50、” “你說，我離開你去了那個地方，會不會忘記你……” “會……” 在他簡短冰冷的答案中，我的心越沉越深，直到沉入永無止境的黑暗之地。
51、 慢慢松開手，我用力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，抬起頭看他：“好。
52、你說會有胸膛就一定會有，你說會有愛我的人就一定會有，你說我會忘記你就一定會忘記！”飛快地轉(zhuǎn)身，我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，仿佛被星光刺痛了眼睛，一顆豆大的眼淚掉了下來，“你說會什么就會什么，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。
53、你說讓我留來下，我就待在你身邊……” 慢慢咬住下唇，我抑制住喉嚨的哽咽，最后說道：“你說讓我去那個地方……我……就會永遠(yuǎn)離開你……” 將肩膀上的衣服拽下來，飛快地塞進(jìn)了他的手里，我低著頭跑下樓梯，逃一樣跑出了他的生命，再不會有牽連。
54、 第十七章：記憶的復(fù)蘇（四） 醫(yī)院位于市區(qū)，從醫(yī)院里出來是最繁華熱鬧的街道。
55、因?yàn)椴艅倓側(cè)胍?，街道里霓虹燈閃爍，酒吧和迪廳前花花綠綠的招牌，將黑夜點(diǎn)綴得尤其美麗夢幻。
56、 韓湛遠(yuǎn)牽著我的手疾步走著，霓虹光照在他面龐上，閃閃爍爍，像是從肌膚上長出美麗的光斑。
57、 “湛遠(yuǎn)，韓湛遠(yuǎn)！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啊……”被他拽著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路程，我氣喘吁吁，終于受不了地大聲嚷嚷起來。
58、 從醫(yī)院出來后，這個家伙就一直緊抿著唇不說話，臉色黑沉黑沉，像吃了火藥一樣！ 到底在干嘛呀！我明天就準(zhǔn)備手術(shù)了，醫(yī)生再三囑咐我要養(yǎng)精蓄銳，早點(diǎn)休息，免得明天手術(shù)時太過緊張！ “湛遠(yuǎn)，我要回去了，你別鬧了——” 想要甩開他的手，用力甩著，卻仿佛有強(qiáng)力膠將我們的手死死地粘在了一起，怎么也甩不開！ 在經(jīng)過一個寂靜漆黑的公園時，他突然停步，有些氣惱地側(cè)頭過來：“為什么不告訴他？！為什么總是這樣，有什么委屈的話就搜來，你不說，那個白癡腦袋怎么會知道！你不說，偷偷掉眼淚又有誰會看見！”他忽然伸手攥住了我的肩膀，扳過我的身體讓我面對著他，“好好利用你那張嘴，并不是什么時候都選擇獨(dú)自面對會比較好！” 世界靜靜的，旁邊是漆黑的公園，沒有一絲燈光，只有路燈淡淡的暈光照著。
59、我愣愣地站在他面前，愣愣地看著他，他充滿怒氣的聲音久久在耳邊回蕩。
60、 不明白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？ “對不起……” 他或許注意到自己的失控，視線低垂下去：“只是不知道怎樣幫你。
61、看見你把自己逼近懸崖，卻一點(diǎn)也幫不到你……” 我一怔，胸口猛地升起一股暖流，已經(jīng)從他剛剛的話里明白過來：“湛遠(yuǎn)，是你告訴他的嗎……”我努力吸了口氣，“楊耀延的事，原來不是袁旦……是你告訴左戈的嗎？！” 韓湛遠(yuǎn)沉默地望向旁邊的公園。
62、 “為什么？”我想要看他的表情，他卻將臉撇得更開，“你不是說左戈給我的只有傷害，讓我遠(yuǎn)離他，忘記他的嗎……” “對，我是有這么說過！可是……”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，“可是小布，為什么我連給你傷害的權(quán)利都沒有……” 我的心忽然重重一顫，張大了嘴想要說點(diǎn)什么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。
63、 “你喜歡的是他，因?yàn)橄矚g他，所以他的所作所為才可以影響到你……”他的聲音越來越沙啞，頭撇得更開開，“而我呢，不管做什么都是沒用的……不管做什么，都是被你忽視……” “湛遠(yuǎn)……” “這幾天總是看見你在偷偷地在哭泣。
64、為什么要哭呢？”他試著微笑，可是聲音里卻有淚水的咸澀味道，“如果你喜歡左戈，就應(yīng)該相信他，將自己的感受和心里想法都告訴他……楊耀延那件事，難道你就沒有一點(diǎn)兒錯嗎？是你不信任左戈才導(dǎo)致了這一切……如果一開始你將事情告訴他，就不會有悲劇是不是？現(xiàn)在，為什么你不將你生病的事情告訴他……” “湛遠(yuǎn)……” 我不知道該說點(diǎn)什么才好，伸手去拉他，他卻將我推開，推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65、清冷的燈光下，他朝我微笑，眼睛里卻有閃閃的淚光：“我比左戈還要先認(rèn)識你，比他還要喜歡你，比他還要了解你……可是這些都沒有用，你不喜歡我，這些都沒有用……” 他搖頭，眼眸里的霧氣越來越深，笑容也越來越落寞。
66、忽然他折身，一邊跑進(jìn)公園一邊大喊：“姚小布，我喜歡你——”當(dāng)他叫喊的時候，漆黑的四周突然相繼亮起了彩燈！原來此刻我們正處在一個彩燈纏繞起來的甬道里！那些彩燈，是利用聲源控制的！ 韓湛遠(yuǎn)修長的身影奔跑在甬道里，聲音更響更亮：“我——喜——?dú)g——你——韓湛遠(yuǎn)喜歡姚小布——”他跑過哪里，哪里的燈就亮了起來！緊緊幾十秒鐘的時間，整個甬道都亮起了彩燈！五顏六色的燈光，將地面照得五光十色。
67、 韓湛遠(yuǎn)跑到甬道的那一頭，回過頭來，帥氣的面龐，棱角分明的五官，像夢里走出來的王子。
68、 “再黑暗的路，只要有愛，也會亮起燈光，重點(diǎn)是你要有尋找光明的勇氣！”他朝半空伸出手，食指勾成帥氣的姿勢，“現(xiàn)在，跑過來，姚小布，告訴我你喜歡誰……即使那個人的名字不是我，也沒有關(guān)系……” 眼淚迅速充盈了眼眶。
69、 我站在甬道另一頭，看著立在對面的韓湛遠(yuǎn)，忽然心臟抽緊，像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揪住了心臟，痛得快無法呼吸了！想要邁動腳步，卻仿佛雙腳綁了沉重的沙包，怎樣也無法前進(jìn)一步！ 時間慢慢流逝，甬道里的燈開始接二連三地熄滅，黑暗從我這邊朝韓湛遠(yuǎn)那邊蔓延，不一會兒，四周再度陷入一片黑寂。
70、 我站在黑暗里，站在那里，忽然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來一股勇氣，一邊朝前跑一邊大喊：“我喜歡左戈，很喜歡很喜歡，不想忘記他，不想讓他變成和姚小布的世界完全不相連的人……我喜歡左戈，喜歡他——” 在我的叫喊聲中，熄掉的聲控?zé)粲至亮似饋?，而我也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韓湛遠(yuǎn)面前！就在我撐著膝蓋抬起頭來的那刻，被眼前的場景驚到—— 只見韓湛遠(yuǎn)身后的漆黑地方，站著許多穿著白色衣服的“小天使”，她們的手里全都捧著一支燃燒著溫暖火焰的蠟燭，而穿著白色西服、比任何時候都要帥氣都要?dú)庥钴幇旱淖蟾昃驼驹谀侨骸靶√焓埂钡闹虚g，手里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！ “小布……” 韓湛遠(yuǎn)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，拉回了我的視線。
71、 “你會幸福的，是不是？”他眼睛里的淚已經(jīng)到了眼角，我知道他在拼命地忍耐自己，拼命地。
72、唇角極力彎起，他朝我綻放出一個微笑，“姚小布，你一定會幸福的。
73、” 還沒等我反應(yīng)過來，他拍拍我的肩膀，飛快地走出甬道，消失在黑夜之間…… 湛遠(yuǎn)…… 我忽然用手捂住了嘴，用力吞下喉頭涌起的嗚咽，這時眼前一黑，左戈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——今天的他好高好帥，不羈的碎發(fā)，尖削美麗的下巴，還有那一身在夜色間熠熠閃光的白色西服。
74、他的頭忽然低下來，湊近我，身上有好聞的男士香水味道。
75、 “你的話我都聽到了，白癡，我都聽到了。
76、我也是。
77、”他掀起薄唇，在唇邊明顯有很大一塊青印，嘴唇的傷口也因?yàn)槟莻€笑容綻開，血一點(diǎn)點(diǎn)泌了出來。
78、見我傻傻地看著他嘴角的青印，他不在意地一指：“這個？是那個家伙留下的。
79、應(yīng)該謝謝他那一拳，是他把我打醒！” 為什么……？ 為什么……我覺得今天那么像一場夢。
80、 一定是我在做夢對不對？一定是的，一定是的……左戈怎么會在我的面前呢，怎么會對我露出那么溫柔迷人的笑容呢，怎么會捧著玫瑰花做這么浪漫別扭的事情呢……是我在做夢吧，夢醒了，左戈又會從我的眼前消失。
81、 我不自覺地朝后退了兩步。
82、 忽然一道耀眼的銀光刺痛了我的眼睛，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右手被執(zhí)了起來，而左戈手里的花束也奇跡地變成了一只裝著耀眼鉆石的戒指盒……他用從未有過的溫柔眼神望著我，溫柔得，像是整個世界都會被沉溺下去！ “你……會答應(yīng)我嗎？” 就在這時，站在左戈身后穿著天使服手持蠟燭的小孩唱起了歌，清脆的歌聲，在寂靜漆黑的公園顯得特別突兀。
83、 我仿佛這才從夢中驚醒，飛快地抽回自己的手，腳步不穩(wěn)地連連退步。
84、 “騙人，你不是左戈，你一定不是左戈！左戈才不是這個樣子——”我驚愕地折身要走，沒跑出幾步，忽然感覺頭頂一涼，原來是旁邊的樹枝將我的帽子勾走了——因?yàn)槊魈煲鲱^部手術(shù)，所以頭發(fā)全部剃掉，我現(xiàn)在是亮凸凸的小光頭！ “我的帽子——” 我慘叫一聲，正要去拿被勾在樹上的帽子，左戈修長的手已經(jīng)先我一步拿過了它。
85、 這一刻，我只感覺耳膜“嗡”的一聲響，下一刻，兩條腿就不受控制地奔跑起來。
86、左戈飛快地追在身后，叫我，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，跑出了公園，跑上街道，飛快地朝前跑一直跑，路人全都驚訝地望著我，和我那光光的腦袋。
87、 嗚—— 為什么這個樣子，為什么這么丑的樣子會給他看到呢！ 我討厭這個樣子！討厭！ 忽然手腕被扣住。
88、 “放開我！” “放開——” “左戈，你放開我！” 我用力甩著，用力甩，眼淚禁不住就要落下：“白癡，笨蛋，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來見我呢……這個時候，是我最丑的時候，我不想被你看見這個樣子……如果手術(shù)失敗了死掉的話，以后你記得的永遠(yuǎn)是腦袋光光的姚小布……一直都記得這樣的我……”我終于忍不住嗚嗚地哭了，“那樣，該怎么辦……” 忽然手腕一緊，我被拉進(jìn)了一個懷抱。
89、 “你不會死的……”左戈避開路人的眼光，半拖半抱地將我?guī)щx喧鬧的街道，不停地幫我拭著淚，“你會很好的，會順利地做完手術(shù)。
90、雖然我的性格很差勁，不一定能很快改掉，可為了你我會努力……” “……” “我會努力！該死，你不要再哭……不要再把臉往我的衣服上蹭……”他有些手足無措，“你這個樣子，我根本不能好好說話！我先前想好的話，全被你毀了！姚小布——” “嗚嗯，嗚嗯……”我揪著他的衣領(lǐng)，只是哭，臉埋得更深了。
91、 怎么辦，好糗哦，這個樣子…… 忽然一頂帽子壓在我的頭上，左戈將我的腦袋從他的胸口拎出來，捧著我的臉：“我很喜歡你，姚小布，我是真的喜歡你……那種喜歡讓我不知所措，不知道該怎樣對待你，我心煩只想逃避！是我錯了……”他的眼睛開始變紅，“可是如果因此你想要永遠(yuǎn)離開我的話，我不會原諒你的，不會……” 他俯身親吻了一下我的嘴唇，那個吻像是有魔力，將我源源不斷的淚水停住。
92、 “你說你聽我的，那天你問我的那些話，我要重新回答你。
93、”他用大拇指將我眼角的淚水拭去，“那個地方，不會有這么溫暖的胸膛，不會有像我那么愛你的人，你也不會忘記我……所以你不要去那個地方，那個地方什么也沒有，你不要去……” 最后一個字落下的時候，他已經(jīng)低頭吻住了我。
94、 世界在瞬間消失了聲音—— 左戈閉著眼，長長的睫毛垂下，像扇子一樣在眼瞼下方打下狹長的陰影。
95、他的唇瓣如清雅的百合花，吻我的時候，收攏的百合花苞一片片地綻開它美麗的花瓣。
96、馨香得，滿世界都漂浮著百合花的氣息。
97、 我眼中的淚徹底退去，閉上眼的前一刻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抓著左戈衣袖的右手，中指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套上了那枚鉆戒，此時鉆石正綻放著幸福的光…… ——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——?dú)菁颖┡啊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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